10月12日，2018年第十屆蘇魯豫皖周邊地區打擊傳銷規范直銷執法協作會議在山東省濟寧市舉行。自2009年該協作會議創辦以來，各成員地區充分利用執法協作機制，打破地域界限，加強區域間打擊傳銷執法部門的溝通協調，共同開展區域打擊傳銷規范直銷執法行動，取得顯著成效，有力維護了蘇魯豫皖周邊地區的社會穩定。本報將陸續刊發此次會議公布的案例及辦案（偵辦）體會，部分成員地區打擊傳銷規范直銷工作的經驗做法，為各地更好地開展此項工作提供借鑒。

 

　　北京德世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組織策劃傳銷案

　　北京德世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組織策劃傳銷案歷時一年多結案。在山東省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凍結當事人賬戶之前，湖北省荊門市工商局、湖南省衡陽市掇刀區公安局都對該公司立案調查，并且凍結了部分賬戶，加大了查處難度。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及時向臨沂市、山東省工商局匯報備案，按照法定程序嚴格取證，經歷聽證、訴訟階段后，最終圓滿結案。

 

　　案情簡介

　　2017年7月25日，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根據群眾舉報，與公安機關同時對當事人涉嫌網絡傳銷行為立案調查，先后查詢銀行賬戶43個，向法院申請對涉案的4個銀行賬戶的近5100萬元財產保全；聯合公安機關控制后臺管理員，現場提取涉案后臺電子數據并進行司法鑒定，由公安機關對當事人的法定代表人實施取保候審。

　　經查，2016年11月3日起，當事人利用其官方網站和會員業務系統發展會員，銷售“一吃黑”方便雜糧粉產品。當事人要求參加者購買980元、3300元、6600元不等的“一吃黑”方便雜糧粉產品，分別成為普卡、銀卡、金卡級別會員，并在其會員業務系統注冊。會員按照當事人制定的獎金制度獲得碰對獎、管理獎、見點獎、終生富豪獎等獎項，用電子幣體現。電子幣可以按1∶1比例提現（收取5%的手續費），也可以繼續存在當事人的會員業務系統中循環使用。

　　以上獎金制度由當事人制定，并通過其官方網站、微信、微信群等進行宣傳。該獎金制度發展會員沒有人數限制，但每個會員的一級下線只能有兩人，并以此類推。會員發展人數超過兩人時，可將新發展會員放在其他會員的下面，以保證市場延續。

　　當事人自2016年11月3日至2017年9月14日，以上述方式發展會員434134人，會員之間形成196個層級，銷售“一吃黑”方便雜糧粉產品總經營額28.2億元，獲取利潤23892053.4元。

　　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認為，當事人的行為違反了《禁止傳銷條例》第七條第（二）項、第（三）項的規定，構成組織策劃傳銷的違法行為。當事人利用網絡發展會員獲取的利潤23892053.4元為違法所得。

　　2017年9月20日，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對當事人下達沒收全部違法所得并罰款200萬元的行政處罰決定。2018年3月16日，當事人對財產保全措施和處罰決定向蒙陰縣人民法院提起兩個行政訴訟，后于7月10日申請撤訴。蒙陰縣人民法院于當日裁定準予撤訴。對于當事人涉嫌刑事犯罪問題，公安機關正在繼續調查。

 

　　辦案體會

　　領導重視是關鍵。在本案查辦過程中，蒙陰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從工作開展和經費保障上給予大力支持，先后為案件撥付經費80萬元。山東省、臨沂市工商局領導在政策把握、案件定性、法律適用等方面給予全力支持，協調解決司法鑒定等案件查處中遇到的困難。縣市場監管局黨組把該案列為重點工作來抓，成立以局長為組長的專案組。專案組多次聽取匯報，分析案情，解決辦案中遇到的問題，為本案查處提供了堅強后盾。

　　依法辦案是根本。網絡傳銷案件牽涉面廣，嚴重影響社會穩定。接到舉報，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按照《工商行政管理機關和公安機關打擊傳銷執法協作規定》，與公安機關分別同時立案；在調查取證中，按照取證要求聯合取證；在詢問調查時，采取一條線的方式，向組織者及骨干等關鍵人員多次詢問，使證據互相印證，形成證據鏈。從立案到調查取證再到定性處罰，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嚴格按照法定執法辦案程序步步推進，確保本案經得起訴訟的檢驗。

　　部門配合是保障。網絡傳銷信息化、網絡化程度高。在本案查處過程中，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加強與公安、法院、檢察院等部門的協調配合，加強與金融部門的溝通聯系，對涉案資金及時采取凍結等強制措施，形成執法合力。同時，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注重集聚系統內部執法力量，根據案情進展情況和實際需要，抽調局內部辦案力量參與案件查處。

　　周密部署是核心。本案中，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與公安、法院等部門協調溝通后，制定周密的辦案計劃，對人員分工、查處重點、工作方法、注意事項、后勤保障等工作作了詳細安排部署，做到辦案過程目標明確、條理清晰、措施得當、有條不紊。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確立了“網上找線索，網下查模式”的總體思路，以查詢網上證據為突破口，緊緊抓住資金證據鏈這個關鍵環節，通過提取固定電子證據、打入傳銷組織內部調查取證等方式，全面掌握其資金鏈和交易賬戶。

　　勇于創新是基礎。查辦傳銷案件專業性強，需要辦案人員具有豐富的專業知識和很強的分析能力、判斷能力、協調能力。網絡傳銷是新型違法行為，在案件定性、法律適用、調查取證等方面復雜多變。在該案查處過程中，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充分發揮辦案人員的特長和能力，積極尋求案件查處的新方法、新途徑，協調公安機關對公司法定代表人和后臺管理員予以控制，現場打開后臺服務器提取數據并確認，同時委托司法鑒定中心遠程實時取證鑒定。(山東省臨沂市蒙陰縣市場監督管理局)

 

　　“誠信買賣寶”特大網絡傳銷案

　　本案涉及全國20多個省區市，注冊會員超80萬人，涉案金額逾200億元，共抓獲犯罪嫌疑人16人（其中批準逮捕6人），凍結涉案資金3.2億元。

 

　　案情簡介

　　今年4月初，河南省許昌縣工商質監局接到市公安局經偵支隊轉來的一條關于新型網絡傳銷犯罪案件線索。縣工商質監局將案情向許昌市、河南省工商局領導匯報后，對崔某等人組織領導“誠信買賣寶”傳銷活動的行為立案調查。同時，由許昌縣政法委牽頭、縣打傳辦具體負責的聯合專案組成立，對該案進行偵查。

　　經查，當事人崔某、施某、盛某等5人利用自身網絡技術，架設名為“誠信買賣寶”的網站，搭建網絡平臺實施網絡傳銷活動。該傳銷活動模式為：在“誠信買賣寶”網站打著投資理財的幌子，以虛擬的M包為交易對象，通過線上、線下等發展他人加入，采取購買門票（每張10元）方式獲得參與該網站經營資格。

　　根據前期工作情況，聯合專案組將案件調查情況向許昌市公安、工商聯合指揮部匯報。指揮部經過綜合研判決定收網。6月3日，許昌市公安機關、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40多名執法人員分工合作，一舉抓獲涉案人員5名，同時對該傳銷組織網站后臺數據進行調取。經過三天三夜的破譯轉換，該網站全部數據被依法提取。該案追逃、追贓、證據固定等工作正在進一步推進中。

 

　　辦案體會

　　許昌市工商局堅持黨委、政府統一領導，工商和市場監管、公安等部門聯合行動的打擊傳銷領導機制，不斷完善打擊傳銷聯席會議制度、屬地監管制度、投訴處理制度、責任追究機制、督查暗訪制度和110應急聯動預警機制，深入開展“無傳銷社區（村、校園）”創建活動和打擊傳銷專項行動。

 

　　2.領導高度重視打擊傳銷工作。

　　由于傳銷活動具有隱蔽性和復雜性，傳銷案件辦理周期長、投入人力物力巨大，相對于日常工作而言，傳銷案件的辦理更需要領導高度重視和大力支持。河南省工商局黨組歷來高度重視打擊傳銷工作，要求許昌市成立指揮部及專案組，專人專案負責，保障辦案經費。對于辦案過程中遇到的難題，市委、市政府和各部門領導積極出面協調，解決了一系列的程序性問題和案件查辦中的難題，為本案的成功查處提供堅強保障。

 

　　3.創新查處傳銷案件的辦案機制。

　　在當地黨委、政府的領導下，在打傳辦的指導下，許昌市工商局與公安機關建立良好的聯動辦案機制，案情互通、資源共享，充分利用公安部門偵查技能先進、強制措施得力等優勢調查取證，收集到充分扎實的證據，將案件辦成鐵案。面對重大疑難案件，許昌市工商局主動提請檢察院、法院提前介入，分析、研究、指導案件查處，有效解決了案件定性、法律適用等法律問題，提高了辦案效率。許昌市工商局積極與案發地等地工商和市場監管、公安、金融等部門聯系、溝通、協調，爭取其支持，配合案件調查。

 

　　4.抽調高素質辦案骨干組成專案組。

　　本案中，許昌市工商局專門抽調業務能力強、責任意識強的高素質辦案骨干加入專案組，充分發揮辦案人員計算機、財會、法律等專業方面的優勢，從數百萬條銀行賬戶明細、通話記錄、扣押的書證物證等信息中快速鎖定有效線索，準確收集有關證據。專案組辦案人員以高度的責任感投入辦案中，長期奔波在外調查取證，最終取得扎實證據，成功鎖定并抓獲犯罪嫌疑人。(河南省許昌市工商局)

 

　　亳州劉某從事傳銷案

　　2017年8月9日，接到群眾舉報，安徽省亳州市工商局對亳州市譙城區劉某減肥養生店進行現場檢查，發現其涉嫌從事傳銷活動，8月10日經批準立案查處。

　　經查，自2017年2月份以來，劉某在經銷“一吃黑”和“新壽弘茶”產品時，向他人宣傳介紹“一吃黑”商品獎金制度，聲稱購買一定金額的商品，就可成為北京德世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金卡、銀卡、普卡會員，會員可以發展下線并享受業績獎、領導獎、重復消費獎等。

　　當事人成為金卡會員后，北京德世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根據其經銷數額和人員發展業績，將其作為一個單獨報單中心（編號：sy6811），負責幫助其他會員購買商品、支付貨款、發送貨物。公司支付報單中心報單費用的比例為5%。截至案發，當事人已直接發展曹某、何某、金某為下線人員，共發展金卡會員159個、銀卡會員40個、普卡會員59個，貨值金額1239220元，獲利61961元。同時，當事人以傳銷模式銷售“新壽弘茶”產品，發展人員221人，貨值金額為8.8萬元，無獲利。

　　另查明，當事人在從事傳銷活動中，擅自印制“一吃黑”產品宣傳彩頁，對外宣稱產品具有生發烏發、降三高、養肝潤腎、潤腸通便等療效；宣稱“新壽弘茶”有止痛、止癢、止血等外用功效，對關節炎、頸椎、腰間盤突出、骨質增生等各種疼痛有奇效。當事人對所宣稱的產品療效不能提供事實依據。截至案發，當事人銷售商品貨值總額為1327220元。

　　亳州市工商局認為，當事人的上述行為違反《禁止傳銷條例》第七條、《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第一款的規定，構成“團隊計酬”式傳銷行為和虛假宣傳行為。

　　亳州市工商局依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辦理組織領導傳銷活動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第二條、第五條及《禁止傳銷條例》第二十四條第一款之規定，沒收當事人違法所得61961元、沒收“一吃黑”方便粗糧粉107盒和“新壽弘茶”26盒，并處罰款80萬元。

　　依據《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十四條第一款之規定，亳州市工商局責令當事人停止違法行為，并處罰款20萬元。

 

　　辦案體會

　　本案中，當事人所從事的傳銷活動是通過互聯網實施的，每個人的注冊信息和密碼管理都是獨立的。亳州市工商局在查處這類案件時，如果不及時有效掌握其違法的證據材料，進行有效固定，那么作為案件定性的主要事實證據材料很快就會滅失。在對本案查處時，亳州市工商局把現場檢查人員分成三組，一組負責現場商品的清點，另外兩組則全力查處當事人賬冊、交易記錄和網上平臺注冊登記信息，特別是對互聯網上現實的傳銷人員上線下線組織機構圖、從事傳銷獲取提成的頁面進行截圖，作為證據材料交由當事人確認。

 

　　2.準確定性案件。

　　從當事人發展的下線人員來看，當事人同時參與“一吃黑”和“新壽弘茶”兩個傳銷活動，發展下線人員銷售價格虛高的商品，夸大產品功效欺騙消費者。當事人在這兩個傳銷活動中，雇人或自己參與宣傳講解傳銷獎金分配制度，安置他人作為下線人員，收取貨款代為注冊會員，起到一定的組織領導作用，其行為符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辦理組織領導傳銷活動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規定的情形，負主要組織、領導責任，屬于“團隊計酬”傳銷，應當予以重罰。因此，亳州市工商局在處罰本案時適用《禁止傳銷條例》第二十四條第一款的規定。

 

　　3.重視后續處理效果。

　　本案結案后，亳州市工商局及時將案件中反映出的其他信息抄告抄送，告知有管轄權的職能部門進行后續監管，從源頭切斷傳銷的上線鏈條，達到了對案件追根溯源的目的。(安徽省亳州市工商局)

 

　　漣水偵辦“7·10”傳銷案

　　7月5日22時，江蘇省淮安市漣水縣公安局閘口水上派出所值班民警收到“我在等你”陌生用戶名要求加好友的驗證信息和該用戶發的“我被騙到傳銷組織了，快救救我”的信息。民警通過微信交流，獲知對方與他人被傳銷組織騙到一居民樓5層的一間房間內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數日。

　　經查，4月份以來，甘某武、田某政等人打著談對象、合伙做生意的幌子，將被害人連某等多人騙至漣水“寢室”，以與“天津天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合作經營為名，要求受害人交2800元購買產品以獲得資格，并按照一定順序組成層級（業務員、業務代表、業務主任、業務經理、業務總管），進行洗腦誘惑。該團伙以“拉人頭”發展下線人員數量作為計酬和返利依據，引誘、脅迫受害人繼續發展他人參加，騙取財物。犯罪嫌疑人以毆打、辱罵、恐嚇、沒收通信工具、不讓出門等手段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持續時間從數日至兩個多月不等。

　　漣水縣公安局啟動預案，綜合運用數字化、信息化、合成化等現代偵查手段，成功偵破這起涉及湖南、河南、安徽、四川、廣西等省區的暴力傳銷犯罪團伙案件，先后在縣城區、城鄉接合部搗毀傳銷窩點4處，打掉傳銷犯罪團伙4個，抓獲犯罪嫌疑人49人，逮捕19人，取保候審32人，解救參與人員37人，有力打擊了傳銷犯罪活動。

 

　　偵辦體會

　　“7·10”傳銷案件的成功偵破，得益于漣水縣公安局黨委和淮安市公安局經偵支隊的主導和精心設計。民警對一則求助警情“用心”，牽出傳銷系列案件，進而揭開黑幕。在警情的“完結處置”陷入僵局時，漣水縣公安局通過“大數據”，對涉案人員的地域分布、聚合的合理性、活動軌跡分析研判。此后，漣水縣公安局明確戰斗小組戰略目標和三個“十天”偵查計劃，創新提出通過“非法拘禁犯罪”的“點”取得案件鐵證，攻破“組織、領導傳銷犯罪”的“壘”的“串點攻壘戰法”。

　　案件成功收網，得益于靠前指揮。根據審查初步情況，在局長、分管經偵負責人組織并參戰下，公安機關連續搗毀傳銷窩點3個。在案件偵查中，局長、分管經偵負責人每天晚上7時召開戰斗小組組長碰頭會，列出偵查清單，明確責任要求。從收網方案、收網時間和組織實施到案件審訊與突破，縣局、支隊主要領導和分管領導深入一線，靠前指揮。正是這樣的引領與指揮，才堅定了專案組民警的破案決心和必勝信心。

 

　　2.強化證據搜集與運用，是成功破案的關鍵因素。

　　漣水縣公安局執法人員對證據及時搜集和適時運用，將現場傳銷窩點中的記錄本、講課文件、資料等扣押，收集涉案犯罪嫌疑人的手機通話記錄、約談視頻記錄、微信記錄等證據，并予以分析固定，有效突破案情。

 

　　3.注重科技手段運用與發揮，是成功破案的基礎要素。

　　漣水縣公安局注重科技手段應用，將“7·10”傳銷案件偵查中的合成作戰思維、“簿記式”導偵原理運用、集群戰役“三統一”原則落地，運用科技手段開展對犯罪嫌疑人身份核查、“進賬”線性比對、資金流分析、手機通話信息、微信網聊解密，為破案奠定基礎。

 

　　4.團隊精神與協作，是成功破案的根本所在。

　　團隊協作是本案在短期內成功突破的根本原因。在案件初查時，控監組、數據分析組、研判組、外調組分工配合；收網端窩中，指揮組、信息組、追捕組、搗點組、清查組、鑒定組緊密協作；在案件偵查時，材料組、審查組、調證組、協調組統籌安排；在偵查手段應用和研判中，刑偵、經偵、技偵、網偵合成作戰，有效保障了偵查任務的完成。漣水縣公安局與檢察機關協作，在偵查中注重效率優先與快捷，提請檢察機關提前介入，給予案件事實認定和取證規則要求的指導，為專案組快速厘清傳銷組織的運作模式和層級架構提供了有力支撐。(江蘇省淮安市漣水縣公安局)

 

　　西安豫本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組織策劃傳銷案

　　2017年11月7日，江蘇省睢寧縣市場監督管理局根據群眾舉報，對西安豫本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涉嫌組織策劃傳銷活動立案調查。當事人注冊地為陜西省西安市，實際住所地在河南省平頂山市，其經營的主要商品為衡通儀，是一種用于泡腳的電器設備，該商品是當事人以400元/臺的價格委托廣州一家公司生產的。

　　在實際經營過程中，當事人通過發展人員成為公司會員，要求被發展人員認購一定價格商品的方式變相交納費用，取得加入和發展其他人員加入的資格。當事人還制定包含有開拓獎、組織獎、領導獎、互助獎、配送費、報單費、消費獎等類目，且具有拉人頭、入門費、團隊計酬特征的計酬方式，以支付高額獎勵為誘餌引誘他人參與，并在會員之間形成上下線關系，以會員直接或者間接滾動發展的人員數量、下線的銷售業績為依據計算和給付報酬，牟取非法利益。另外，當事人通過網上宣傳與線下體驗相結合的方式迅速擴張，并設立網站（網址：abc. ybc8888.com）作為管理和計酬的工具。該網站于2017年12月19日關閉。

　　經查，2016年8月22日至2017年12月19日，當事人通過上述經營模式發展人員加入及銷售衡通儀等商品。在此期間，當事人以要求參與人員變相交納費用的方式銷售32395臺衡通儀，每臺售價4000元，獲取收入1.2958億元；以團隊計酬的方式銷售衡通儀及其他商品實現374468元的營業收入。當事人在從事上述經營活動中，通過張某等5個自然人的13個資金賬戶（含銀行賬戶、微信、支付寶）收取入門費及貨款等，經營收入總額為129954468元。當事人通過張某等6個自然人的11個資金賬戶向注冊會員支付各類報酬（獎金）共計82986102元。支付商品貨款、保險等各項費用共計22715983元。綜上，當事人通過上述經營方式非法獲取利益24252383元，并將部分資金存放在王某等4個自然人的11個資金賬戶中。截至案發，當事人發展會員4萬多人，涉案資金約1.3億元。

　　睢寧縣市場監管局指出，當事人在實際經營中，要求被發展人員以4000元的價格認購1臺衡通儀成為普通會員或以5萬元的費用認購12臺衡通儀等商品成為專賣店會員，并取得發展他人成為公司網站系統會員資格的行為，構成了《禁止傳銷條例》第七條第（二）項所指的行為。當事人通過推薦人、接點人兩種關系，將會員形成推薦網絡和營銷網絡兩種層級關系的行為，構成了《禁止傳銷條例》第七條第（三）項所指的行為。綜上，該局認為當事人的上述行為構成了《禁止傳銷條例》第七條所指的傳銷行為。

　　睢寧縣市場監管局認為，當事人通過傳銷方式發展的人員數量眾多，且收取傳銷資金金額巨大，屬“嚴重危害公共安全、人身健康和生命財產安全或者嚴重擾亂社會管理秩序、市場經濟秩序的違法行為”的情形，應予以從重處罰。該局依據《行政處罰法》第二十三條和《禁止傳銷條例》第二十四條之規定對當事人作出行政處罰。

 

　　辦案體會

　　從去年11月到今年4月，由江蘇省徐州市工商局牽頭，睢寧縣市場監管局主辦，成功查處一起由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獨立查辦的特大網絡傳銷案件。本案涉案人員4萬多人，涉案金額1.3億元，罰沒數額2625萬元，為執法部門查辦同類案件積累了經驗。

　　辦案難點:在全國查辦的傳銷案件中，本案的案值和罰沒數額并不突出，但本案是由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獨立查辦的案件，并沒有公安機關前期參與，這是本案最大的亮點。經過總結，辦案人員認為在查辦本案時，主要有三個方面的難點。

　　一是核心證據的獲取難。此處的核心證據是指網絡傳銷組織的會員管理網站數據，該網站一般存有傳銷組織完整的會員信息、層級關系、充值記錄、獎金的生成和發放記錄，獎金的產生一般也是由該網站自動計算得出。如果能通過合法程序獲取傳銷組織會員管理網站的完整數據，就意味著已獲取對傳銷組織定性及定量的核心證據。在實際辦案中，有些機構會通過購買第三方入侵服務獲取傳銷組織相關網站的數據。辦案人員認為，此方法是通過非法手段竊取網絡數據的行為，所獲取的數據不能作為證據使用。2017年6月1日起實施的《網絡安全法》第二十七條明確指出，“任何個人和組織不得從事非法侵入他人網絡、干擾他人網絡正常功能、竊取網絡數據等危害網絡安全的活動”。也就是說，執法部門無權入侵他人的網站服務器竊取網站數據。另外，《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行政訴訟證據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五十八條規定，“以違反法律禁止性規定或者侵犯他人合法權益的方法取得的證據，不能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因此，購買第三方入侵服務獲取傳銷組織會員管理網站的數據不能作為證據使用，而如何通過合法的手段獲取網絡傳銷組織會員管理網站的數據是本案難點。

　　二是傳銷資金的控制難。網絡傳銷組織違法經營的目的是獲取非法利益，且網絡傳銷案件的涉案資金通常金額較大，執法部門控制傳銷組織的違法資金不但可以有效懲治傳銷組織者，同時也可以掌握辦案的主動權。雖然《禁止傳銷條例》第十四條第一款第（八）項賦予了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申請司法機關凍結的權力，但目前各司法機關缺乏相應配套程序，如何控制傳銷組織的傳銷資金成為辦案難點。

　　三是涉案人員的調查難。執法部門通過外圍取證獲取的會員網站數據、資金流水及其他一些書證，有效性高、說服力強，但存在證據零散的問題，需要有一根“鏈條”將證據逐一串聯起來，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而對涉案人員做詢問筆錄是解決此問題的通常做法。由于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執法手段缺乏強制措施，涉案人員一旦拒絕接受詢問或百般狡辯，會給辦案帶來困難。

　　解決策略:面對上述難點，辦案人員認為，方法總比困難多。針對本案，徐州市工商局與睢寧縣市場監管局組成專案組，迎難而上，用三項措施攻克辦案難點。

　　一是通過網絡服務提供商獲取核心證據。在國內，大多數網站主要是將網站數據存放在租賃的網站空間中，網站空間一般有虛擬主機、獨立主機、云服務器等類型。傳銷組織的會員管理網站同樣也需要存放類似的網站空間中才能讓分布在全國各地的參與人員訪問和使用，這就為辦案機關提供了一個取證通道——通過網站空間提供者獲取網站數據。在本案的查辦過程中，專案組成員正是通過技術分析鎖定存放網站數據的服務器IP地址，并利用線下互聯網數據中心（IDC）運營商的經營模式查到對應服務器的產權方，并要求服務器產權方配合提供網站數據，成功解決了獲取證據的程序合法問題。

　　另外，會員管理網站的開發和維護需要專業的技術人員進行，而大多數情況下網絡傳銷組織者和一般網站經營者一樣，是通過購買第三方技術服務來完成此項工作的。這一現實情況為執法部門獲取存放在境外服務器的傳銷組織網站數據提供一個新思路——通過為傳銷組織提供網站開發和維護的技術公司獲取網站數據。

　　二是與法院建立互信機制。在湖北、湖南、山東等地，法院協助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凍結違法資金，一般適用《行政訴訟法》第一百零一條、《民事訴訟法》第一百零一條第一款、《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九十二條等法律規定。

　　具體到本案，江蘇省睢寧縣人民法院適用的法律條款與湖北、湖南、山東等地的法院基本一致。通過辦案機關與睢寧縣人民法院的多次溝通，雙方對協助工商和市場監管部門凍結傳銷資金的程序問題形成一致意見，并認可了湖北、湖南、山東等地法院的做法。為防止當事人轉移資金，也為取得法院的支持，專案組成員深入傳銷組織，固定與多名參與人員的微信聊天記錄，鎖定傳銷組織的獎金制度，掌握傳銷組織的財務制度，收集該公司大量的資金流水數據，鎖定了13個賬號中的資金為涉案違法資金，明晰了案件性質和違法資金性質，為法院在定性問題上提供了有力的證據。最終，專案組在睢寧縣人民法院的協助下成功凍結近3400萬元的違法資金。

　　三是用證據說話。面對涉案人員的不配合調查行為，辦案人員認為用證據說話是最好的方法。本案中，專案組成員多措并舉、積極取證，讓涉案人員主動供認違法行為。具體而言有五項舉措：第一，專案組成員對當事人的本地線下店鋪進行全面調查；第二，到銀行賬戶開戶行深挖違法資金流向；第三，對當事人經營場所實施檢查，主動與當事人正面接觸，進一步搜集書證；第四，對網站數據全面分析，獲得傳銷組織實施的獎金制度、銷售記錄、獎金發放記錄等數據；第五，對產品供貨商進行調查，鎖定產品的采購價格和數量，為執法部門對違法所得的計算提供可靠的數據支撐。最終，涉案人員在鐵的證據面前如實承認了違法行為，專案組成員共獲得了19名涉案人員的26份口供，并將零散的證據串聯起來，相互印證，最終形成了完整的證據鏈。(江蘇省徐州市工商局)

 

　　山東軍融農業科技有限公司傳銷案

　　2017年9月，山東省日照市莒縣公安局民警在工作中發現莒縣小店鎮山東軍融農業科技有限公司人員行為異常，其運行模式符合傳銷特征。2018年1月18日，在掌握大量證據后，莒縣公安局對王某等人組織、領導軍融國際傳銷案立案偵查。1月19日，莒縣公安局對該團伙重要骨干分子集中追捕，先后將張某、王某等14名主要骨干分子成功抓獲。目前，該14名骨干成員中有12人被逮捕，2人取保候審，查封、凍結資金2320萬元，扣押涉案計算機28臺，查獲會員證、股金證等涉案物品證據一批。

　　經偵查，2017年6月，以張某為總裁的軍融國際在山東省濟南市登記注冊成立，王某為董事長。2017年9月，張某等人在莒縣登記注冊成立其下屬子公司——日照市民合食品有限公司。2017年9月以來，張某等人以投資建廠籌集資金、生產加工抗癌癥飲料為名，采用“二二復制”“十二層分紅”的模式在全國范圍內發展會員，聲稱投入4900元即成為會員，再發展就能提成，最高級別會員可發展12層，將直接或間接發展人員的數量作為計酬或者返利的依據。

　　自2017年10月至2018年1月，張某團伙共在全國31個省區市發展傳銷團隊22個，發展會員8313人，吸納資金4073.37萬元。

 

　　偵辦體會

　　經過初步調查，莒縣公安局組織民警對軍融國際公司的經營方式進行專門研判，并第一時間向縣委、縣政府和市公安局作專門匯報，在案件定性、偵查方向、追贓挽損、維穩管控等方面做了充分的準備工作和處置預案。

 

　　2.不斷夯實基礎，有效取證，精準抓取，是案件偵破的關鍵。

　　本案涉及參與人員多，跨地域省市，取證難度相當大。在對團伙成員集中抓捕的現場處置中，專案人員及時對軍融國際的財務室、數據室查封控制，調取了有效證據。同時，在上級網絡安全部門的指導下，莒縣公安局趕赴杭州阿里巴巴數據中心調取了后臺數據，并連續加班加點固定電子證據，對后期梳理網絡傳銷層級圖譜奠定了堅實基礎。

 

　　3.突出情報運用，主動進行數據研判，是案件偵破的加速器。

　　本案中，日照市公安局多次到一線指導案件偵破，并派員參與案件的具體研判，通過公安部、省公安廳涉案資金查控平臺對資金來源、流向進行徹底查詢、分析，對相關涉案賬戶通過平臺第一時間同步網絡凍結；運用情報技術手段，對該團伙的人員真實身份、真實網絡構架、層級關系、利潤分配等脈絡圖研判梳理，為下一步移送審查起訴，發起云端打擊，提供了完整的證據鏈條。

 

　　4.部門協作，合成打擊，多警種聯動，是快速破案的支撐。

　　前期摸排階段，莒縣公安局與縣市場監管局聯合對軍融國際的運營模式進行初步調查，通過數據分析確定張某等人有組織、領導傳銷活動的犯罪嫌疑。在后期偵查中，莒縣公安局依托技偵和情報開展抓捕，網安大隊負責網站后臺數據抓取，特警及派出所負責現場和后期維穩，刑警對現場勘驗固定，成功破獲本案。

　　近年來，新型網絡傳銷手段不斷出現，傳銷形勢愈加嚴峻，傳播速度異常迅速。傳銷團伙打著“慈善”“就業”“軍民融合”等旗號，以輿論欺騙誤導廣大群眾。本案對偵辦類似涉眾型經濟案件有三點啟示：一是鑒于涉眾型案件人員多、金額大、波及范圍廣的特殊性，公安機關對此要保持敏銳性，及時向有關部門匯報溝通。二是對涉眾型案件，尤其是傳銷案件，公安機關要充分利用情報技術手段，運用大數據分析優勢，對案件深度剖析，打好信息數據基礎。三是公安機關在開展集中清查時，要做好相關證據的有效固定和合法提取，對涉案窩點及時查封，為案件偵破和挽回損失提供關鍵支撐。

本版稿件由山東省工商局公平交易局、濟寧市工商局公平交易局提供